年11月12日受邀参加延安市社科联在宜川云岩专门举行的纪念横渠诞辰周年的这么一个活动,专程从关中到宜川的云岩镇。
云岩镇是北宋时期著名的教育家,思想家,哲学家张载曾任县令的地方。看了很多典籍,也每每想到云岩的样子。印象当中的云岩应该是山丘连绵起伏,望穿大漠孤烟,人烟稀少,有点儿荒凉的样子。车辆经过铜川进入延安境内后向东北方向驶去,现在的交通确实比较好,一路高速感觉不到颠簸。想着当年横渠先生调任云岩县令的时候,估计从河北到云岩大致上半年时间吧,车子驶过黄陵进入宜川境内,他的地势地貌改变了我对宜川的看法,山峦起伏,山都不是太高,植被非常好,初冬的这个季节还是葱葱绿绿,没有我想象当中的那么荒漠,河流顺着山间的弯弯曲曲一直向东北方向流淌,给人一种进入灵秀之地的这种感觉。
车子大概走了四个多小时,就到了宜川县的高速出口。县城就在山间的平坦地带,两边都是依山而建,中间是河流穿过,刚进入县城,映入眼帘的就是宜川高中,这座学校的规模和体量还是比较大的,在关中地区都是很少见的这么一个学校。只有在省会城市才能看到这么好设施,硬件非常崭新的这么一所高中。随车看去,有大的操场还有足球场,而且还有学生的公寓,一排一排都是错落有致,规划的非常整齐,空间也是非常大。心里在想,在这么一个稍微偏远的地方,孩子们能够在这样一个学校里就读学习,应该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不一会儿就到了县城的中心地带入住到了酒店。由于疫情影响,酒店对入住酒店的所有人员进行了检查登记,还测量了体温。拿到房卡我们就到房间暂时休息一会儿,房间也比较干净,茶几上摆了宜川的苹果,四个多小时的行程也确实口渴了,随手就拿起了一个苹果吃了起来,口感非常好,脆脆的,水分很大,味道香甜,关中的苹果和宜川的苹果相差还是稍微有一点区别,应该是与宜川的气候温差和地理环境有很大的区别吧。
到了晚饭时候,和主办方们相坐在一起,听主办方们对宜川和延安的一些民风民俗进行了一些介绍,尤其是介绍到了宜川的人文、风土、民俗、经济、社会各个方面的一些事情,席间的交流让我感触很深。主办方的领导很有学问,讲到了延安圣地很多革命的故事,讲到了革命年代的习惯和生活,讲了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讲到了中国共产党人不忘初心为人民服务的高度意识,更是讲到了这种革命文化的核心和本质,我仔细听到受益匪浅,实际上又是重新认识了延安精神,又重新认识了革命文化,这种熏陶也是一种学习。
主办方宜川的朋友讲到了宜川的老百姓礼节习俗的故事,讲到了宜川百姓种苹果的故事,讲到了宜川孩子们教育的故事,讲到了宜川人在外奋斗拼搏的故事,更是讲到了这两年宜川脱贫攻坚的故事,风趣幽默,语言更为朴实,更为接地气,感受到了这个地方的文化的魅力,更是感触到了这个灵秀地方的千年以来文化的传承和影响。
第二天早上,按照主办方的时间,我们驱车云岩镇参加研讨会。从县城出发。顺着山间的河流公路一路往东北方向驶去,河流顺着山间的河道潺潺而流,山体下方的基座都是岩石构成,流水和岩石交相辉映,让人感觉到一种肃穆和庄重深沉,这一种庄重肃穆中也透出了这种灵秀。
车子在早晨的淡淡的雾气当中驶在了黄土高原梁字上的公路中,远远望去,沟壑万千,遥想到当年横渠先生是如何翻越千山万水到了云岩来任职、如何在这个孤寂的地方来教化民众、怎么能够在今天得到很多老百姓的爱戴和敬仰。
县城到云岩镇大概就是30分钟的车程,镇上很干净,也很卫生,河流穿镇而过,天气还算好,不是很冷,按照宜川的气温应该是比较冷,但是今天艳阳高照。车子停下来,随着人群到了会议室,会议室里近百号人的座位座无虚席,会议室入口的右侧墙上写着“横渠四句”。主办方开幕式活动也显得很庄重,主办方的领导们致辞完毕后,向前来参会的学者们和专家们还有关学的传播者们颁发了专家的证书,这个环节还是很有仪式感的,从这个环节当中就能够看出来主办方对学者专家的尊重程度,对文化的这种重视程度,对文化历史的这种敬仰程度。开幕式结束以后,大家到镇上的中心广场去集体合影。首先在镇上映入我眼帘的是横渠先生的雕像,这座雕像近20米左右,雕像的底座介绍着横渠先生的生平简历,听主办方讲,这座雕像大致上立在广场,快有十年左右了吧,就是为了纪念和弘扬横渠先生当年在云岩主政时的德政事迹而建立的。作为横渠先生的第二故乡云岩镇能有这样的这种文化敬仰的程度和重视程度,足以说明横渠先生在云岩施政的影响力,在老百姓当中是深入人心的,得到了大家的高度赞扬和认可,以至于能够传承到今天,影响着今天的人们。在雕像前面,我默默地注视着这位伟大的儒家人物,为什么他的思想经历千年而历久弥兴?为什么他的哲学观念在当前能够给新时代的人们带来文化的启发和自信?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伟人和学者们传承不熄?带着这些疑问,我走进了研讨会的现场。
横渠先生全国宗亲会的会长张世敏先生介绍了横渠四句的出处和它的概念;文化学者马苏斌先生谈到了他敦本善俗的云岩德政;西北大学的曹振明教授也谈到了横渠先生在儒学当中的重要性和一些历史的地位;研讨活动的高潮还是在后面,当地有两位非常重要的关学文化研究者把当天的活动推向了高潮。
薛天云先生是一位在当地非常有影响力的老先生,在多个地方作为主政的官员,了解宜川的山山水水和每一份土地,对宜川和延安是有深厚的感情,尤其是他对横渠先生对宜川的影响做了深入的剖析,让我又重新认识了横渠先生在云岩主政的历史影响,而不是理论专著上横渠先生那么高大上,不接地气的这种形象,很多施政的纲领是和老百姓的生活息息相关,是与当地的民生民俗息息相关,是与教育和文化息息相关的,可以理解为今天的以人民为中心的不忘初心精神。
从薛天云老先生的研讨发言里面摘录了一部分很有参考价值的资料,来说明历史当中的横渠先生。 宋代著名学者、张载的学生吕大临写的《横渠先生行状》笔墨稍多一些,吕写道:“其在云岩,政事大抵以敦本善俗为先,每月吉具酒食,召乡人高年会于县庭,亲为劝酬,使人知养老事长之义,因问民间疾苦及告所以训诫子弟之意。”吕又写道“有所教告,常患文檄之出不能尽达于民,每召乡长于庭,谆谆口谕,使往告其里闾。间有民因事至庭或行遇于道,必问‘某时命某告某事闻否,’闻即已,否则罪其受命者。故一言之出,虽愚夫孺子无不预闻知。”在办学方面,吕说:“先生多教人以德,从容语学者曰:‘孰能少置意科举,相从于尧舜之域否?’学者闻法语,亦多有从之者。”虽然史载简略,但民间传说却很多,尤其是过去的读书人,说起张载事迹,如道家珍,仰慕不已。年前后,我见到云岩地区一些近70高龄的人,还可背诵《西铭》、《东铭》。
1.首创书院,兴教传经。宜川地区的教育,自西汉武帝开始,一直在陕北处于领先位置。经过“五代十国”时期的战乱之后,经济、教育、文化事业受到极大摧残,社会文明发展亦相当滞后。宋朝统一中国,宜川相对远离烽烟四起的延安以北边关一带,为宜川地区发展经济、文化事业创造了客观条件。当时的丹州以及所辖五个县(宜川、咸宁、汾川、门山、云岩)人民,迫切要求繁荣经济、稳定社会,发展教育事业。正在此时,张载到云岩县任县令,其顺应时势,会际风云,实现了他多年想要传授“六经”、兴教育人的夙愿。张载在云岩首开创办书院的先河。云岩上寺崇圣院,建于北宋太祖“建隆”年间(—)。时隔近年后,张载对崇圣院修葺后创办了“崇圣书院”,并奉行“有教无类”的办学宗旨,招收学生入学,一般农户子弟也有机会上学。“崇圣书院”以传授“六经”为主要教学内容,张载定期去讲经,还在山西、关中聘请有学问的先生授课。据传说,崇圣书院的学生出过数位举人和贡生,为宜川培养了一批收生授徒的人才。张载重视对学生进行德的教育,学经要明理,反对只重视应付考试。他的学生多是德高才优之人。后来,又在云岩下寺兴龙寺开办县学,招收农家子弟进行启蒙教育。丹州以及州辖各县,纷纷效仿张载的作法,州治丹州城(现在宜川县城)办起书院(即州学),各县办起县学,宜川地区的教育事业一时兴起,盛况空前。张载在云岩创办书院,是否为全国各县第一,自不敢言,但就陕北而言,乃为首创。
张载在办书院、兴县学之际,还在县衙定期办班讲学。据《吴志》、《府志》、《陕西通志》记载,云岩县衙大门外的翠微亭是张载讲经之处(即在今云中大操场内,“回变”时被毁)。张载主持讲学的范围广泛,有“六经”,有礼仪,还请人传授关中先进的农业生产经验。给有一定文化知识的人讲经,每月一至二次;其他专题讲学不定期举办。
张载在云岩办学讲经,是宜川地区教育事业发展的一个里程碑,为宜川后世官员树立了兴教重教的榜样。
2.规范礼仪,敦本善俗。张载在云岩规范礼仪、改变风俗的创举,主要有以下几点:
①规范社会关系。重点是尊重师长、服从管教。学生要尊重老师,“学圣人,为君子”,对不尊重师长的学生,要求书院除名;遵守秩序,服从官长。据传说,当时君子村名并不叫“君子村”,而是这个村子人安分守己,能服从户保的领导,县衙去办事的人进村后,热情问候,很有礼貌,对扫雪等公益事业很积极,张载就给这个村改名为“君子村”。
②规范家庭礼仪。讲授“五伦”知识,即夫妻有别、父子有亲、君臣有义、兄弟有序、朋友有信。劝人孝顺父母、敬老爱幼、兄友弟恭、夫妻和顺。特别重视孝顺父母,给年迈老人“优食”,每季换新衣等,至今还被云岩群众称为“夫子礼”。还对于儿子如何向父母行礼、兄弟之间如何行礼、儿媳如何向公公和公婆行礼、人们见了村邻亲朋如何行礼、见了老师长官如何行礼,都作了严格规定。据传说,张载还在翠微亭组织一些人专门演示各种礼节。这些礼节虽属封建等级礼教之列,但在多年前,实行这些礼仪,确有引导人们告别野蛮、迈向文明的功效。既使现代社会,也应提倡各种待人接物的礼仪。不要旧礼仪,又不要新礼仪,人们的行为活动岂不是要倒退到一千多年以前吗?张载要求人们加强对子女教育,要学礼、修身、齐家、忠君、爱国,要勤学苦读、见贤思齐、安份守己、耕读传家。这些倡导,对宜川人民的文明进化具有一定的推动作用。
③规范婚丧礼仪和各种庆典、祭祀活动。张载完善制订的婚礼、葬礼仪式,一直传到现在。婚礼主要有提亲、纳吉、过礼、择吉、嫁娶仪式以及拜天地、入洞房、大归等,体现了“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传宗接代、终身大事”的宗旨,使当时社会存在的抢婚、私奔、乱伦等“不良现象”大大减少;葬礼主要是“行礼点主”的仪式,场面宏大、内容细致、情节严密,体现了“俱备哀荣、慎终追远”的情怀。行礼有成服礼、初献礼(孝子礼)、亚献礼(侄儿礼)、终献礼(孙子礼),还有干骨礼、起程礼、告缱礼、合厝礼、路祭礼、坟前礼、朝祖礼、奠主礼、安主礼等。行礼又分大行礼和小行礼,小行礼仪式简单易行,适合较贫困的农民家庭采用。“点主”,主要是主官在死者牌位上“穿神点主”,祝其灵魂早得神位。“行礼”由有生员学位的四个礼生主持赞礼,“点主”要由七品以上的官员(学位要贡生举人以上)进行。张载就亲自给人点过主。一般家庭,能请到四个秀才礼生、一名贡生扮官即可。每献礼,都有祝文。从礼词到祝文,充满了儒家文化传统和影响。这种仪式很快在云岩县、门山县、汾川县、宜川县普及,一直到现在流行不衰,成为宜川县民俗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几个旧县址外,至今无人实行这套婚礼、葬礼;还有庆典和祭祀仪式,主要是由两位礼生主持赞礼,相当于现在的司仪,并由主办人读庆典文或祭祀文,重大活动还立碑纪念。
张载创设的“礼仪”,宜川群众称其为“周公礼”或“夫子礼”。在多年前,有促进文明进化的进步意义。但张载制订这套礼仪,在于宣传儒家文化和封建礼制,使儒家文化更加深入人心。其内容多为封建礼教,有的还在以后的演绎中带有迷信色彩,比如“葬礼”。随着社会进步,葬礼的改革也势在必行。
3.劝农固本,精耕细作。张载任云岩令时,目睹当地农民刀耕火种、收入无几的耕作现状,很是忧虑。据传说,他请来几位关中的种田能手,给云岩农民传授精耕细作的经验。还从关中招募了一千多名有劳力但无土地的农民,安置在云岩境内一些荒村,增加垦亩,传授经验。当时,云岩老百姓给牲口圈不垫土,肥量有限且当年上到地里肥力很小。他就让关中的农民师傅传授垫圈的道理和方法,使旧习惯得到改变。那时云岩农民用的耱较小,宽不到一尺、长不过三尺,耱地时人跟在耱后,用镢头压在耱上耱地,把地整不细。相当一部分农民,砍一些枣刺或树枝,捆成扫帚状耱地,既不保墒又难出苗。张载就让关中农民师傅做成大耱(两档头宽一尺二寸,中间宽一尺八寸,长四尺六寸),并让师傅站在耱上示范耱地,消除了耱后有“睁睛地”的现象。“不垫圈”、“用小耱且人不往上站”的现象,至今在陕北许多地方还可见到,但宜川用大耱已近多年了。推广了碌碡打场的经验,淘汰了“牛踩场”的落后技术。经过几年的努力,云岩县农民从种到收,采用了许多新技术,对农具也进行了改制。凡是采用精耕细作办法的都增了产,粮多促进了社会安定。据传说张载请来的人中有一名姓辛的,以后就落户在云许村上塬荒村,村名叫“辛户”,亦有“新户”之意。
张载还采取了一些“奖励耕读、传播文明”的措施,如:家中有一人上学读书,可免去一丁一年的徭役负担;新开垦的土地,三年以内不征粮;减轻赋税,不许官吏层层盘剥;绘制关中住房图形,推广先进建筑技术;加强对三冢村忠武王陵和各个寺庙的管理,让守墓者、和尚、道士自食其力,在寺院的土地中自己种植,不许庙院向周围农民派粮派款派劳役等。通过这样的治理,云岩县人口增加、农业增产,社会较前繁荣。
4.关心民瘼,不畏强暴。张载经常把一些老年人请到县衙,了解农村的生活等方面情况,还微服私访,对一些有困苦、疾病的人进行救助。当时云岩北山、西山、南山一带土匪猖獗,经常侵扰周围农民。张载在全县抽调了五十多名青壮年农民,请来武师进行训练,主动向土匪发起进攻。云岩河南的张口塬村,那时并无人家,衙役领人在那里抓住数名土匪,将其杖击而死,百姓便称其为“杖寇原”。不出半年,有的土匪被歼灭,有的远逃他处,农民得以安居乐业。宋代,云岩镇北山衣善村一带,地处高山,森林茂密,当时只住二、三户人。有一户人家的儿子十七、八岁,好逸恶劳,不孝父母,还经常拦路抢劫。张载派衙役把此人带到县衙,重打四十大棍,并罚其在崇圣书院服杂役一年,每天还让崇圣院老师给他讲做人的道理。一年中,这位“恶少”在书院耳闻目染、深受教育,立志改过,还初识文字。张载给其改名“依善”,让其回村重新做人。这人回村后痛改前非,孝顺父母,勤耕苦营,家境渐裕,对路过村子的人殷勤招待、给吃给住。人们为了纪念张载,就叫这个村子为“依善村”。
5.从严治吏,政令通行。张载首先严格要求自己,起好表率作用。他从不接收礼品,无人敢向他行贿;生活简朴,勤政廉洁;白天按时办公视事,晚上读书、研究学问至“全城只有他处灯亮”;为人和顺,平易近人,“遇道即与民交谈。”张载对县吏、县衙役、各乡长、里正、户保要求很严,不许勒索敲诈百姓、不许延误公事。牵涉到广大百姓利益的事,都事先预告闻知。对于百姓诉讼,及时办理,从不拖延。在他治云岩期间,政治清明、人心安定、能得温饱、百姓乐业,给宋朝西北边关提供了大量给养。百姓知道了他调离云岩的消息后,准备举行一个隆重的欢送场面,他不愿意“扰民”,提前一天悄然离去。
张载在云岩任职时间是短暂的,但他圆满地完成封建士大夫从政的两大任务,即“教养生计、教化民风”,影响十分深远。云岩民间说的“夫子礼”、“夫子曰”等词,指的就是张夫子,即张载。张载离开云岩不到10年,宋朝在神宗熙宁5年()将汾川、咸宁县省入宜川,熙宁7年()将云岩、门山省入宜川。在一个统一的县境内,张载的业绩被人民竞相传颂,成为全宜川县的共同精神财富和文化遗产。宜川人民一直没有忘记张载,并深深地纪念他。云岩县从西魏建县到年省入宜川,期间近年的历任县令,因撤县后史料佚失,有史记载的仅为张载。自宋以后,在宜川县衙大堂供有胡瑗、张载像,县上官吏、士绅、文人每年都要祭祀。明朝万历(—)初年,在宜川人要求下,知县贾明孝主持于县城南门附近修建了“二贤祠”,供奉胡瑗、张载。明朝,延安府建的“五贤祠”中有张载之位。清雍正初宜川知县废二贤祠建节孝祠,受到宜川人民的反对。《吴志》中论曰:“雍正初年,前令以祀基易民地,建节孝祠,二贤祠废矣。呜呼!前贤过化之地,虽无专祀,犹当特建;乃遗址废撤,等于弁髦,宜邑岂少此一片土?而倒置若此,可慨也!”乾隆52年()至58年路学宏任宜川知县,在任期间,于城隍庙东重建二贤祠,《续省通志稿》路学宏传中曰:“学宏以宋儒胡安定、张横渠尝宦宜川,建二贤祠。躬率士民谒祠下,讲《东铭》、《西铭》……长幼环听,俗为不变。”《薛续志》中载,明尚书三原温纯写有《怀张横渠先生及令张绎、张伦》七律。宜川明代举人张尧辅《张横渠祠》七律诗曰:
先生犹入圣之门,一令云岩迹尚存。
遗得桑麻传父老,沿来孝弟教儿孙。
学宗正脉承先哲,书著西铭启后昆。
庙貌巍峨松桧拱,过游自致万年尊。
在云岩人民的要求下,清乾隆52年知县路学宏、训导赵知遇,支持数名士绅,于原云岩张载住处修建了张子祠,云岩人叫“夫子庙”,同治6年毁于回变。光绪末年里人重修,但十分简陋。民国10年至12年(至),薛观志等人主持修建云岩小学时,重修张子祠大殿8间,塑有铁像,院内还修一座戏楼。此大殿在上世纪80年代被拆除。清训导赵知遇曾为云岩张子祠撰碑文,并有《张子祠》七律二首,诗中云:
名臣事业大儒心,曾向丹州播德音。
翠叠千重夸地秀,教垂百代感人深。
明御史薛刚《过云岩怀张横渠》五律云:
旧日云岩县,名贤迹尚存。
山城三面水,土屋数家村。
桑枣青连野,靡芜绿到门。
民淳无外慕,耕织长儿孙。
又参政张邦教《次前韵》:
云岩寻古迹,文献慨何存!
骏马嘶槐里,青旗出杏村。
轻寒犹拂面,新张欲侵门。
野叟无他事,嘻嘻抱儿孙。
宜川举人张允祥《次前韵》:
过此怀前哲,遗风尚有存。
菜花飞旧圃,榆荚落荒村。
北望山连郭,南来水界门。
民今勤本业,曲簿卧蚕孙。
又民国县知事、宜川人邹均礼《过云岩谒张横渠庙次前韵》曰:
宋代云岩令,今朝庙尚存。
山城余古迹,遗教化乡村。
道德开关学,馨香列圣门。
二铭多妙蕴,暇日课诸孙。
年秋,我应邀参加云岩小学教学楼落成典礼,看到云岩小学保存的“横渠遗风”匾额,站在张子祠的旧址上,回想史书记载修建张子祠的过程,不禁想到,张载虽为封建社会学者,但毕竟对宜川有许多贡献,且属在宜川任过职的历史名人,保留他的祠,对发扬优良传统、发展旅游都有好处。云岩大地竟不能存前贤之祠,难道历史能割断吗?不由写道:
云岩张子祠,今朝庙已毁。
欲知前贤事,聆听百家云。
大地载圣迹,遗风布乡村。
教化兴学起,道德树人文。
著作涵妙义,精华传子孙。
民心记青史,丹山丰碑存。
张载对宜川后世影响深远,集中表现在以下几方面:一是对民俗的影响十分广泛和深入,从人们待人接物礼节、处理相互关系、对待家庭事务一直到婚礼、葬礼,都渗透着张载完善、制订、推广的礼仪。受这些礼仪的熏陶,宜川素有文雅之风,如《延安府志》云:“宜川,古丹州地,世有文雅之风”。二是对官风的影响。后世一些有作为的宜川县官,以张载为榜样,清廉谨慎、兴办教育、劝农课桑、兴修水利、问民疾苦,为宜川人民做了一些好事。像记入省《通志》、《府志》贤吏的明代张绎、张伦,清代的范式金、吴炳、路学宏、樊增祥等人,从他们的文章诗赋和行事中,都可看出张载对其影响很大。三是对宜川文人影响。宜川人马唐民是宋元丰年间的进士,自称是张载的门生。从张载办崇圣书院到马唐民考中进士,其间20年左右,二人是否谋面,史无记载,或许马唐民年青时听过张载讲经。是否见面不重要,从学脉上讲称门生亦无不可。宜川明代出现的两位理学大师刘玺、刘子诚,誉满秦豫,门生众多,他们都受到张载学说的深刻影响。乾隆年间的举人、云岩堡定村王彦褒终生未仕,在云岩下寺开馆教书,县志记载:“其慕道张载,一时宿儒仰之”。从宋代到清末废科举,宜川有史记载的贡生人,举人38人,进士10人,连同宜川人在外考中和外来宜就职的举人、进士有多人(唐、宋、元史料佚失,学位记载不全)。明、清以及民国初,张载的《西铭》、《东铭》是宜川所有学子必须背诵的篇目。四是对宜川发展教育事业的影响尤其巨大。宜川自北宋中期到解放,办学数量是陕北各县较多的,文盲人数是较少的。解放后宜川的教育质量一直在延安地区名列前矛。“横渠遗风”的匾额在云岩小学挂了70多年,至今还保存完好。宜川人民重视教育的优良传统,自张载以来,从没有间断过。
通过对薛天云老先生发言里面的来料进行细细的研读,从另外一个朴实的角度认识了横渠先生,认识了这位大儒,之所以能够影响千载的来由。
活动结束以后,我们又到宜川中学有横渠遗风的地方调研,负责的老师能够简单的介绍横渠遗址的一些情况,带着我们看到了校园角落里面有一面展板上历史故事,校园正中间有一块巨石上刻着“载道崇文”的教育追求,我想这应该能够说宜川人的文化修养和宜川人在地方经济建设过程当中发挥的作用,更是能够说明白宜川走出去的知识分子和建设者,他们身上那股文化修养和和“横渠遗风”,更能理解他们在这个千年等一回的历史时刻,举办了这样一次研讨会,来表达追思先贤,对历史文化的贡献,对宜川百姓千年来的深远影响,也就能够明白那块石刻应该是纪念横渠先生在宜川的功绩吧。